据《纽约时报》6日报道,现任和前任官员表示,他们没有预见到朝鲜的核计划在过去几个月里快速取得的进展,是美国最重大的情报失误。
错失关键时机
2016年,朝鲜多次进行发射活动并进行了自2006年以来的第五次核试验,但美国情报部门估计,朝鲜仍需要数年时间才能研制出更强大的氢弹。
在美国总统特朗普的任期开始时,美国情报机构告诉新一届政府,还有充足的时间减缓或阻止朝鲜将核弹头打到美国的城市,他们向新一届政府保证,给特朗普总统时间来寻求谈判或对策。参与早期政策审查的一名官员说,估计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恩在2020年之前无法袭击美国本土,这一时间甚至可能是2022年之前。但这些令人欣慰的评估目前看来已经过时了。就连特朗普的国家安全顾问麦克马斯特也承认朝鲜发展核力量的速度“比大多数人认为的更快”。
2017年9月3日,朝鲜进行了第六次核试验。朝鲜加速核导研发令美国情报官员猝不及防。美国中情局和其他美国情报机构预测,这一刻终究还是来了。几十年来,这些情报机构准确地预测了朝鲜核计划的总体轨迹。但现任和前任官员在最近表示,他们没有预见到朝鲜的核计划在过去几个月里快速取得的进展,是美国最重大的情报失误。
《纽约时报》报道指出,自从美国开始追踪朝鲜的核发展轨迹以来,这种模式就不断重演:美国情报机构擅长预测该计划的方向和总体时间表,但却一再错失关键的时间点。他们预见到了这一刻终究会到来,但却搞错了时机,这种时间线上的脱节或许解释了美国国家安全团队对核危机做出的混乱反应以及释放出的复杂信号。
错误的关键假设
高级情报官员说,他们自2012年起加大对获取朝鲜武器项目信息的投入,并取得了一定成效。但他们也承认,他们做出了两个关键假设,事实证明是错误的。
这些官员认为,朝鲜会像冷战时期的其他国家一样,需要尽可能多的时间来解决问题,但他们低估了朝鲜获得先进技术的机会。他们还误判了“80后”金正恩,他自2011年起执政,并将武器计划列为首要任务。美国前总统奥巴马在过渡期间曾警告现任总统特朗普,朝鲜将对美国构成最紧迫的国家安全威胁。而特朗普在就任后反复重申,导致目前局势的原因,是他的前任们做得不够。
多年来,几位美国总统——无论是共和党人或是民主党人,最终都未能阻止朝鲜的核计划。如今,特朗普面临他的前任们也曾面临过的困境,但却没有那么多时间做出回应。关于朝鲜情报的不稳定也给特朗普的选择蒙上了阴影。
特朗普曾提出与朝鲜开战的可能性,他还下令制定一系列新的军事计划,表明美国的决心,但他的助手担心,所有这些举动都可能在更大范围内引发一场毁灭性的冲突。在五角大楼里的许多人看来,未能预料到朝鲜核计划取得的进展是一个不祥的预兆。不过,特朗普似乎并没有受到情报缺失的干扰。麦克马斯特说,“他没有期待完美的情报”。
1994年,朝鲜和美国达成《朝美核框架协议》。2002年,朝鲜外务省发言人宣布,由于美国不履行朝美协议所承担的义务,朝鲜决定解除对核计划的冻结。布什出任美国总统后,美朝关系再度紧张。
2000年,美国国家情报委员会预计,到2015年,朝鲜 “很有可能”拥有一枚可以袭击美国城市的核导弹。四年后,该委员会修正此前预测,称“在未来15年里,朝鲜可能会出现危机”,即不迟于2019年。这些预测没有被忽视,但中情局的主要工作重点是反恐,当时,安全重心经常被转移到中东地区。2006年,朝鲜进行第一次核试验令美国感到惊讶,五角大楼内的警报声越来越响。
然而,突然之间,这种紧迫感似乎消退了。
当金正恩上台时,美国情报界的许多人都怀疑他能否坚持下来,因为他年轻、没有经验。在奥巴马的第二个任期内,朝鲜导弹项目经历的多次失败在美国荧屏上引发了不少笑话。
2013年起,一系列对内对外的举动使得美国情报机构改变了对金正恩的看法——他对核和导弹计划似乎非常认真。现在看来,朝鲜同时进行了几项导弹计划,并加快了制造零件和导弹燃料的进展。
2017年,朝鲜进行多次导弹测试令中情局和其他情报机构感到惊讶。根据朝方声明,去年11月试射的“火星-15”型洲际弹道导弹甚至可打击美国本土全境。
下一个关注重点
美国情报机构的下一个关注重点是朝鲜如何设计和制造一种能在高温和再进入大气层压力下继续向下猛冲并成功摧毁目标的弹头。美国战略司令部司令、空军上将约翰·海滕说,当美国在20世纪50年代和60年代建立其核武库时,“这对我们来说是最困难的部分”。
随着时间步入2018年,美国情报界内部就朝鲜的能力存在着一些争议。一些专家认为,由于低估了朝鲜,华盛顿现在面临着夸大其能力和意图的风险。美国洛斯阿拉莫斯国家实验室前主任赫克最近表示,朝鲜需要“至少再过两年时间,再进行几次导弹和核试验。为了缓解目前的紧张局势,消除可能导致战争的误解,还有时间进行对话。”
在《纽约时报》的报道公开后,国家情报总监办公室发言人布赖恩·黑尔发表了一份声明,称“关于我们没有预见到这些测试结果的说法都是错误的。情报机构一直在评估,因此,我们对他(金正恩) 在过去几年里不断加快测试速度并不感到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