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发烧病例出现!全国确诊883例,美国加州德州新增疑似,最致命的不是病毒,是轻慢!(组图)
真没想到,2020年我们要迎接的,除了鼠年,还有一场疫情。
实际上捋一捋,“武汉肺炎事件”从2019年12月8日第一例病人发病算起,到今天已经过去了40多天。
一直到1月20日,83岁的钟南山院士到了武汉后,接受了白岩松的采访,疫情才算得到了国人的重视。
截至1月24日14:22,全国共确诊新型冠状病毒肺炎883例,疑似1073例,死亡病例26例。除此之外:
一架从墨西哥城飞往洛杉矶国际机场(LAX)的美联航2546航班上,一名旅客疑似感染新型肺炎,已被紧急送往医院隔离治疗。
德州也出现从武汉飞来的疑似病例。西雅图地区前两天确诊的那名“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病人,目前仍处于隔离状态。
就在1月24日,武汉大学人民医院新冠肺炎患者识别“升级版” 发布,提醒医护人员及公众,高度警惕以非呼吸系统症状为首发症状的隐形传染源,发热咳嗽并非新型肺炎的唯一首发症状:迄今已发现多个“不典型”病例中,一45岁男性患者就诊时无发烧、咳嗽等呼吸系统典型症状:
仅以消化系统症状为首发表现:如轻度纳差、乏力、精神差、恶心呕吐、腹泻等;以神经系统症状为首发表现:如头痛;以心血管系统症状为首发表现:如心慌、胸闷等;以眼科症状为首发表现:如结膜炎;仅有轻度四肢或腰背部肌肉酸痛。
和你们一样,我的脑子里也满是问号。作为一个记者出身的人,其实在1月份我就关注到了武汉肺炎的消息。
当时记得有的自媒体就八过,这次神秘疾病起源于某海鲜市场,但该海鲜市场还卖什么呢?
野味。但这之后从武汉官方流出的消息,就一直很平静。
以“可防可控”之类的口吻,让大家放了心。
但1月20日后,疫情扩散的消息开始在社交媒体彻底炸了。铺天盖地的官方和民间消息开始传播。我们不禁要问了:
为什么从疫情发生40多天后,非要等到钟南山院士露面了之后才进行全面管控?
为什么病毒可以人传人这种极为关键的信息是在钟院士采访中透露?
和信息更新的迟钝相比,我的周围也逐渐发生了一个特殊的现象:
消息灵通的年轻一辈迅速进入戒备状态,抢购口罩,下单消毒液;
而中老年父母辈反而极为乐观,甚至盲目自信。
▼这条热搜的微博能说明这个典型的现象:
▼说实话我一开始看到这条微博的时候以为这只是段子:
▼然后一翻朋友圈,原来这不是瞎编的(点击可查看大图):
假如你看过纪录片《非典十年祭》,你就会惊讶地发现,17年前的SARS疫情在初始时期,和现在的情况是多么惊人地相似。在一开始的时候,疫情里有三类人:A医护人员、B官方人士、C普通市民。而在随时会扩散,随时会夺去许多人生命的疫情面前,最可怕的不是恐慌,而是轻慢。
轻慢,轻视与傲慢。这种轻慢无论是在官方还是在民间,都是致命的。17年过去了,这种轻慢有所改变吗?戴口罩,与不戴口罩,几乎是受教育程度/文明程度的分水岭。
认知差
造成轻慢的第一个原因,恐怕除了表面上的信息不对称以外,深层是认知的差距。
这就是为什么,同样的信息摆在不同人的面前,会产生完全相反的结果:有的人信,有的人不信。12月底的时候我在美国带父母旅行,其实那时候我已经听说了武汉的肺炎事件。
黑色幽默的是,我们全家已经在美国提前经历了“一人感冒,全家传染”的洗礼。起因是什么呢?我继父在酒店第三天,陪我娃游泳,水凉,然后感冒了。
当时我父母,我娃和我四人住在一个套房。 感冒后,继父自然每天涕水横流。事后我无比后悔没有第一时间提示戴口罩的问题。
而老人家的卫生习惯,在国内不觉得显眼,在美国就显得格外”突出“。比如他在我们逛小镇时很自然地随地吐了口痰,我听到声音回头的时候接收到了旁边美国姑娘非常明显的白眼。
我感到尴尬,只能提醒他,在美国可不能随地吐痰啊,被抓到一次罚500美金!(其实我也不确定但下意识觉得要说的重一些)这之后他才记得了要随身带纸巾。
可在房间里,他也控制不住自己地要随时随地把用过的卫生纸敞开乱扔而不是扔到马桶冲掉(痰液和鼻涕里的病毒并不会自动消失,在水分蒸发后还会回到空气中) 吃饭的时候,我也没坚持实行严格的分餐制。
继父还保持着夹菜给孩子的习惯。就这样,两天后,他成功地传染了我妈和我娃,只剩下我一人没中招。
值得庆幸的是,这只是一次普通的感冒,而不是每年都要在美国爆发的乙型流感。
没人发烧,吃了药房买的药,基本都在一周内痊愈了。
后来我反思,整个过程,如果我再警觉一点,再坚持一点,是不是就不会搞得全家感染的局面?
但在这个过程当中,我要跟继父沟通的尺度是很难把握的。
说轻了没作用,说重了毕竟那是长辈,这种尴尬、这种欲言又止、坐立不安,我忽然体会到了也是冬末春初刷屏的那篇文章——《北京流感下的中年》作者李可的心情。
他当时面对岳父,也真是很“难”啊!李可的岳父,东北人,有个习惯,在冬天一定要打开窗,光着身子吹半小时。因为“养生”。
很快吹感冒了,还很自信:“我这身板,没事。”而此时,正是流感高发期。
打喷嚏喷到孩子身上,别人劝,他不听,还发火:“这又没啥病毒。”
然后第二天,立刻开始发烧。李可岳母和小孩相继被感染。
无独有偶,李可岳父一开始也拒绝戴口罩。
这之后,病情发展急转直下。从李可岳父以为自己只是普通感冒,到住进重症监护室,不过10天时间。
从感冒到去世,李可岳父只走过了29天的时间。重读那篇文章(这次疫病流行后,原文居然有了新的评论),不禁让人唏嘘:假如李可的岳父多信一些医学常识,少信一些”伪养生”;假如对自己的身体素质多一点实事求是,少一点盲目自信;假如对“病毒性感冒”的危害和严重性多一些了解;假如对医生这样的专业人士多一份信任;甚至,假如李可对岳父“坏”一点,如他的同事那样:
他的治疗结果都可能不同。
这种认知差异
背后的东西
在武汉肺炎日益严峻的时候,同时又发生了北京朝阳医院眼科主任医师陶勇被砍事件!我国的医生实在太艰难了——“前面是血,后面是刀。”
而但凡你细看一些恶性事件的深度报道可以发现,医患之间的矛盾,也跟这种越来越深的“认知鸿沟”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一方面,越是受教育程度低的群体,越对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感到恐惧(及被歧视),而越是恐惧的人越容易被煽动。
所以他们容易听信谣言、阴谋论、一夜暴富的神话,思维容易陷入非黑即白的死角。另一方面,是有严格专业知识门槛的,超负荷运转的,又是无法控制治疗结果的,经常陷入沟通难题的医生人群。
这两者之间的对话,要想达到理解和共识,基本上是一个玄学问题了。你想想说服父母戴口罩有多难,那医患沟通难度起码要乘以10吧。另外我还一直觉得,父母辈们是“经历”比我们丰富得多,而“教育”比我们匮乏得多的人。
他们经历了上山下乡,经历了国家的动荡,经历了改革开放,但不得不承认,他们在这个时代是弱者,很多时候,他们有一种人生被剥夺的感觉。而他们的声音,在这个时代又是缺失的。
这个时候如果再由我们指出他们的匮乏,恐怕是要触及他们的自尊心了。
“弱者嗜尊”,用说教式的方式,恐怕沟通很无效。只能招来如我们青少年时期的反弹。也许只能用换位思考,才能走进他们的心灵吧。
在生命面前
再小心翼翼也不为过
这次疫情里,我最常听到的话就是:
“不要自己吓自己/没事的/别人都没事就你事多/不要传播负能量。”
假如你再次重温SARS题材的纪录片,这样的声音简直一模一样。
当年我们经历过的从温水煮青蛙到火烧眉毛的惨痛教训,这么快就忘了疼?让我们看看,被网友讽为“大惊小怪”的香港这次是怎么做的?
12月31日,武汉刚刚通报发现不明肺炎,香港食卫局就要求医管局及出入境口岸,加强所有健康监察。被外界解读“过于紧张”。
之后一周内,香港政府开始对高铁、机场加强消毒清洁工作,并在武汉抵港的铁路站、航空港设立体温监测设备,监察入境旅客体温。
1月7日内地初步判定为新型冠状病毒时,当天香港医管局表示于72小时内将隔离病床增至1400张,尽管此时香港仍无任何确诊病例。
1月8日香港突然“修例”,要求将有关病例列作须呈报疾病并强制隔离。拒绝隔离及接受医学检查即属违法,一经定罪罚款5000及监禁6个月。
对比之前网传的从医院溜回上海“瑞虹新城”家中的女士,以及微博上说自己发烧还要逃离武汉去上海迪士尼乐园玩耍的男士,这种“修例”还真是及时啊!
1月16日,香港卫生防护中心已提醒市民外出佩戴口罩。
1月21日,香港开始实施“健康申报表”制度,要求所有从武汉乘飞机入境香港的人士必须填写健康申报表,主动申报身体有何不适,如果填报不实,最高罚款5000港元、监禁6个月。
直至1月22日,香港医管局已配备大量防御装备,足够医护人员使用三个月,同时准备约500张负气压隔离病床,而此时国内N95口罩飙升到120元一个还到处断货,防护设备更是“天价”出售。
最有趣的还是全国实时疫情里香港地区的数字。香港的疑似病例,一直远超内地所有地方的总和。1月22日前,疑似病例是117例,直到23日才确诊了1例。
原因是什么?因为香港政府吸取了教训。
一共118宗符合呈报准则的怀疑个案,统统做成详细的表格记录在案,不放过一个可疑案例。
毕竟在SARS那年,香港付出了1755人染病,299人死亡的代价。那之后,港人记住了教孩子戴口罩、勤洗手。
政府也多次举行高层桌面演习,测试应对可能发生新型冠状病毒致严重呼吸系统病暴发的应变行动。
所以在迅速散播的瘟疫面前,是“过度紧张”好呢?
还是大谈“可控可防”好呢?在有过的一次惨痛教训面前,是吸取教训好呢?
还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记忆力比不过金鱼的7秒好呢?
德国哲学家,诺贝尔和平奖得主史怀哲说过,“我只能敬畏所有生命,我只能与所有生命共同感受,这是所有道德的基础和开端。
谁体验到了这一点,并始终体验到这一点,这就是道德。”
我想,在生命面前,再小心一点,再紧张一点,再未雨绸缪一点都不为过。
因为生命有且仅有一次,是最宝贵的存在。
我们也许已经很繁荣了
但我们离文明还很远
这次高度类似2003年SARS事件发生后,再次让我意识到,我们也许已经很繁荣了,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了,但我们离文明还有距离。
文明是什么?文明(civilization)最重要的含义是“分工”与“合作”。一个现代公民,首先应该有这种分工与合作意识。
也就是你对所有人都有权利与义务。在公共的领域,每个人都是一份子,没有人能割裂开自己的义务,而只享受权利。比如在疫情时期戴口罩,这只是你一个人的事吗?
不,这更是对他人生命安全的负责。一人得病,全家就被至于风险之中,这只是你个人选择吗?当然不是。一个人的生死完全由命运决定吗?
不,生死由现代医学决定,得了病就要去看,看了病就要相信医生,医生完全有能力挽救你的生命。这是多么朴素而简单的道理。别人都没传染,你也一定不会被传染吗?
不,这是一个概率论问题。别人的概率不等于你的概率,而我们能做的,无非是把坏事情的概率降到最低。比如戴口罩,一定是会显著降低你被感染病毒的概率。
这种时候,不要抱有侥幸心理,赌徒心理。
17年前就知道是吃果子狸惹的祸(最终病毒源头是蝙蝠),17年后又在野味市场爆发疫病;17年前疫病真正引起重视,是揭开了瞒报;17年后最关键的信息,还是“出国不出省”的爱国病毒引出来的。
17年前在全世界都觉得中国是疫区的时候,大家不戴口罩;17年后全世界都觉得武汉是疫区的时候,武汉人还是不戴口罩。
17年前老百姓一无所知,17年后老百姓知道的信息是不少,但真假难辨,且大家选择站队后就谁也无法说服谁,往往是脾气大的那方获胜。
也许B站的弹幕才说出了真相:历史就是循环播放的复读机。在文章写到半夜的时候,传来武汉“封城”的消息。心头一紧,又觉得松了一口气。
紧的是,武汉城内,真的如网上传说中那般发了烧的病人也要排队看病,医院无法收治吗?
那些宣称连夜开着车逃离了武汉的人,他们又去了哪里?
是去求医吗?
武汉城内留下的人怎么办?他们的健康如何保证?
听说湖北省已经向全国求援,光防护服就需要500万套,医用口罩4000万个,这是什么概念?
松了一口气的是,也许大家都原地不动,才是此刻最好的选择吧。
当公共卫生安全事件大面积爆发的时候,就是一场全民战役,没有人能当逃兵,身处公共空间中的每个人都是战士,既要保护自己,也要保护他人。这个时候,没有任何人属于旁观者。
不去武汉,就是对武汉的支持。
不出武汉,就是对全国的支持。
戴上口罩,就是对生命的支持。
无论如何,祝武汉好运!祝我们都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