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时:拜登为何选择卡玛拉·哈里斯(图)
我已经能梦见那场辩论了。
在梦里,脸颊与头发一样苍白的迈克·彭斯(Mike Pence)举止神态比他的礼服衬衫还僵硬,他的微笑紧绷得简直和鬼脸没区别。他所代表的不仅仅是特朗普政府,上帝保佑他。他所代表的是一个半记忆、半迷思的美国。
梦里还有卡玛拉·哈里斯——更年轻、肤色更黑、更有活力。她仅仅是美国两大政党产生的第四位女性——也是第一位有色人种女性——总统竞选搭档。她代表了一个断断续续朝着机会平等和正义平等方向前进的美国。
在她的凝视下,彭斯不得不为一位有种族歧视、性别歧视的总统辩护。他无助地眼睁睁看着哈里斯开始谈起像她这样的黑人女性经受种族和性别歧视是什么感觉。这不是普通的观点和哲学冲突。这是一种不同寻常的生活经历的碰撞。
而这正是乔·拜登(Joe Biden)想要的。
在其总统竞选中,拜登将自己定义为在经验和诚意上都与特朗普总统相反的人,在如何看待和珍视美国的问题上,他是特朗普的解药。对竞选伙伴的选择就是点睛之笔。
哈里斯是一位履历杰出的公务员——来自加利福尼亚州的参议员和州总检察长——毫无疑问,这个她争取来的令人兴奋又生畏的机会,是很适合她的。她还是个对比参照,凸显出共和党和民主党竞选搭档之间,以及特朗普的分裂政治和拜登的包容政治之间的区别。
然而,尽管这是拜登的未来方向的确认,她同时也反映了拜登对自己过去的珍视。她让他得以再一次参与一场开创先河、开辟新路的总统竞选。几乎可以说,他仿佛在试图重现既有的魔法,将过去的取胜剧本拿作今用。
12年前,他是美国两大政党产生的第一位黑人候选人贝拉克·奥巴马(Barack Obama)的竞选伙伴,后者随后成为美国的第一位黑人总统。哈里斯可能成为美国第一位黑人副总统、第一位亚裔副总统和第一位女性副总统,也极有可能顺势成为未来美国的第一位女总统。参与这一进程无疑让拜登兴奋不已。
他选择了她,正好呼应了奥巴马对他的选择。奥巴马和拜登在2008年的民主党初选中是对手,奥巴马不得不原谅拜登对他的冒犯——他曾称奥巴马是罕见的“干净”和“谈吐清晰”的非裔美国人候选人。这种宽容被视为奥巴马自信和慷慨精神的体现。
选择哈里斯,意味着拜登不得不原谅她在民主党初选辩论中对他的攻击,比如他过去与种族隔离主义者结盟、反对通过校车线路进行公立学校种族融合。他和他的助手们认为那是恶意中伤。他们显然已经和好了。
在拜登未来竞选伙伴名单上选择任何一位黑人女性,都会与选择哈里斯发出相同的信号。选择她们中的任何一位,都等于承认黑人选民对拜登初选胜利的重要性,以及他们在接下来大选中的重要性。选择她们中的任何一位,对于目前正对过去和现在的种族主义进行反思的美国来说,都是一个恰当的反应。
那么,为什么是哈里斯,而不是苏珊·赖斯(Susan Rice)、卡伦·巴斯(Karen Bass)、瓦尔·戴明斯(Val Demings)、凯莎·兰斯·巴托姆斯(Keisha Lance Bottoms)或者斯泰西·阿布拉姆(Stacey Abrams)?因为拜登显然相信他大幅领先特朗普的民调,并把保护这种领先当作重中之重。哈里斯是这群人中最安全的选择。
赖斯会是个更舒心的选择——拜登更了解她,也更喜欢她——但她从未竞选过政治职位,在铁锈地带眼中可能很不靠谱。她和其他人都没有足够常规和明确的副总统级简历。
反观哈里斯,由于高调参与了民主党初选,她的人生被更加彻底地放大讨论,而她也因此比其他竞争者暴露了更多缺点。她有黑点,包括她漫长的检察官生涯留下的、遭到许多进步人士谴责的记录,但这些事都已经开诚布公很长一段时间了。
她被选中的消息刚被泄露,几位民主党操盘手就在邮件里焦急地对我说,“我希望她在大选中的表现比初选好点!”彼时她的确失败了,甚至在艾奥瓦州预选开始前就退出了竞选。拜登在2008年初选中同样惨败,但这并没有吓退奥巴马。
初选与大选是完全不同的东西。哈里斯曾与一大批民主党人竞争民主党总统候选人的位置。她现在竞选副总统的对手是特朗普和彭斯,而那些在初选时对她态度冷淡的黑人选民,现在很有可能对她激动不已,因为她是创造历史的竞选搭档,将要检控一名一直深深冒犯他们的总统。
她带来了总统候选人通常希望其竞选搭档能够带来的一些平衡。拜登77岁了。她55岁。拜登来自东海岸。她来自西海岸。拜登是白人男性,在哈里斯之前,所有主流政党的总统或副总统候选人里仅有四人不是如此。哈里斯就不是。
哦,她当然也能反应敏捷且凶悍。不管是不是恶意中伤,拜登在紧张的初选辩论中已经领教了。杰夫·塞申斯(Jeff Sessions)、布雷特·卡瓦诺(Brett Kavanaugh)和威廉·巴尔(William Barr)在参议院委员会上经受她的拷问时也领教了。
这就是我希望和相信10月7日那天彭斯将在犹他大学领教的东西,唯一一场副总统辩论将在那里举行。一个据说不喜欢和自己妻子之外的任何女性单独吃饭——因为那听起来很奇怪,且会带来麻烦——的男人,将要对峙一个完全称得上是大麻烦的女人。我猜她会把他当做早餐拆吞入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