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女留学生被男友杀害，生前多次在宿舍遭威胁，校方失察赔偿$500万（组图）

美国犹他大学本周宣布，将向去年遇害的一名中国留学生的父母支付500万美元的和解金。

警方称，19岁的董芷帆于2022年2月11日死于盐湖城一家汽车旅馆的家庭暴力杀人案。她当时的男友和同学王浩宇（音译）被指控与她的死亡有关。

该大学7月份发布的一份内部审查报告显示，在董芷帆死亡前的几周里，学校宿舍的工作人员多次未能意识到她处于危险之中。

董芷帆与父母。

董芷帆的父亲董明生（音译）和母亲沈俊芳（音译）周二在一份关于该协议的声明中说，“在我们继续哀悼芷帆之死的同时，我们很感激能为我们的女儿迈出这重要的一步，为她伸张正义……我们希望人们记住芷帆，并希望她的记忆能激励其他人帮助防止亲密伴侣暴力, 拯救校园和我们所有社区的生命。”

26岁的王浩宇被控谋杀并被监禁。他已被宣布无能力接受审判，并通过他的律师约瑟夫·C·阿拉米(Joseph C. Alamilla)提出无罪抗辩。

在和解协议中，学校承认未能保护董芷帆。

学校表示：“学校承认其住房和住宿教育团队在应对导致董芷帆去世的复杂情况方面存在缺陷，并承认董家遭受的巨大损失。”

该校校长泰勒·兰德尔(Taylor Randall)表示，该协议表明了学校“尊重董芷帆的认真态度”，以及“致力于解决学生安全各方面的持续工作”。

兰德尔在一份声明中说：“董的谋杀案提醒我们，亲密伴侣暴力是一个超越国界和文化的社会问题，并以多种方式表现出来。没有人应该忍受因暴力而失去孩子的痛苦，我们的大学将继续努力，继续改善并促进学生的健康和福祉。”

年轻女生遭男友杀害

《盐湖城论坛报》花了数月时间追踪该案。据这家媒体报道，2022年2月11日，警方在盐湖城的一家汽车旅馆的房间里发现董芷帆已经身亡。王浩宇当时就在现场。

该媒体称，王浩宇是董芷帆的男友，也是犹他大学的一名学生，两人都来自中国。当天早上，他给犹他大学的一名住宿部员工发了一封电子邮件，称他和董芷帆计划使用毒品“无痛死亡”。

据《盐湖论坛报》报道，王浩宇后来告诉警方，他是用比特币在“暗网”上买的毒品，他说他和董芷帆都吃了毒品，然后董芷帆“就失去了反应”。

ABC4新闻台援引法庭记录报道，他说他注意到她呼吸困难，他给她注射了海洛因，“意图杀死她，减轻她的痛苦”。

法医最终的鉴定结果是，董芷帆因被注射了致命剂量的海洛因和芬太尼而死。

王浩宇被控一级谋杀罪。据NBC新闻报道，王浩宇的一名代理律师此前曾代表王浩宇进行了无罪抗辩。该律师在去年7月告诉媒体，“我们准备进行审判，并积极辩护对他的陪审团提出的指控”，并且“涉及此案的每个人都有心理健康问题，需要在审判前解决。”

《麦克拉奇新闻》(McClatchy News)已经联系了这位律师，请他进一步置评。据报道，王浩宇仍被监禁，正在等待审判。

“我们觉得自己被背叛了”

在梳理时间表后，有一点很清楚：如果犹他大学更加审慎、尽职地对待董芷帆和其他同学发出的求救和预警，董芷帆也许还活在世上，享受着她的大学生活。

据《纽约时报》报道，董芷帆在刚进入犹他大学仅几个月时间，在2022年1月12日，她发出了第一次警报：她告诉该校住宿部的一名宿管，住在同一栋宿舍楼的前男友在盐湖城市中心一家汽车旅馆的房间里袭击了她，她的头部受伤。

问题在于，尽管董芷帆在此事后获得了法院的临时保护令，但宿管部门迟迟未能让包括校警和学校行为干预小组等其他组织参与此事的调查。

两天后，董芷帆对宿管表示，她很担心王浩宇的状态。她说他有自杀的念头，而且他因涉嫌那次袭击而被捕后，就没了音信。但在这之后的几周里，宿管人员始终没有通过电话或宿舍访问的方式与董芷帆进行事件跟进，这可能导致她一步步落入控制中。

此后，王浩宇的精神状态和行踪更加奇怪，而董芷帆也开始时常失联，但学校的反应仍然缓慢。

校方提供的100多页的档案文件显示，当宿管发现王浩宇的宿舍门禁卡在1月底时有七天未使用时，未上报他失踪。在寻找王浩宇的下落时，工作人员多次错误地拨打了与王某同名的另一名学生的电话号码，该学生也是来自中国的留学生。

2月6日，也就是董芷帆被害五天前，她的室友表达了担忧，因为她已经有一周多时间没见到董芷帆。

到了2月8日，校警通过视频电话联系到了董芷帆，她向警方展示了一处汽车旅馆房间，但没有透露自己的具体位置。警方探访了盐湖城市中心的七家酒店都没有结果，最终只是说服董芷帆同意于2月11日去学校与一名宿管负责人见面。据该大学称，直到2月8日，“大学安全领导”才了解到董芷帆曾遭遇的暴力历史。

最终，在收到王浩宇打算杀人-自杀企图的邮件后，盐湖城警方强行闯入汽车旅馆房间，发现了已经死去的董芷帆——值得注意的是，自2月3日以来，王浩宇就用自己的名字登记入住。

董芷帆的父母在7月的一次采访中表示，学校在回应女儿的安全问题时没有及时做出回应。

“我们觉得自己被背叛了，被骗了，”他们说。“这是官僚主义的傲慢，对生命的蔑视，是一个不可原谅的错误。”

犹他大学

该大学在7月19日发布的声明中表示，它已经意识到了“不足之处”，包括“沟通不足和不专业”，宿管人员培训“需要明确”，以及工作人员延迟向警方和其他大学领导通报亲密伴侣暴力的警告信号。经过内部审查，学校对三名宿管部员工采取了纪律处分，另有两人辞职。

在2月21日与董芷帆家人达成的和解协议中，校方承认“其住房和住宿教育团队在应对导致董芷帆死亡的复杂情况方面存在缺陷”。

“我们的校园继续哀悼董芷帆的去世，”大学校长泰勒·兰德尔在一份关于和解的声明中说。“今天的和解表明了我们尊重董芷帆的认真态度，并重申了我们对解决学生安全各个方面的持续工作的承诺。”

根据学校发布的消息，兰德尔在一封发给学生的信中说：“在保护我们的学生方面，我们的工作永远不会止步。我已经向大学的高层领导提出了挑战，要千方百计地寻找其他方法来加强安全。”

根据犹他大学的说法，在这笔钱支付给这家人之前，犹他州立法机构必须批准这项和解协议。根据犹他州法律，超过100万美元的和解必须得到州长和州议会的批准。据该大学称，州长斯宾塞·考克斯(Spencer Cox)已经批准了这项和解。

除了经济上的补偿，学校还表示将在校园内建立一个纪念董芷帆的纪念碑。

另一起和解

董芷帆是犹他大学四年来第二名校方未能及时解决家庭暴力而被杀害的学生。2018年被前男友谋杀的田径运动员劳伦·麦克卢斯基(Lauren McCluskey)曾20多次打电话给校园警察报告骚扰。

据《麦克拉奇新闻》此前报道，21岁的麦克劳斯基被发现在一辆车中被枪杀。她37岁的前男友梅尔文·罗兰随后自杀身亡。

麦克劳斯基的父母在对学校的投诉中说，学校官员在女儿被杀前拒绝了她的帮助请求。据报道，当时的大学校长露丝·V·沃特金斯(Ruth V. Watkins)在新闻发布会上表示，学校“辜负了”麦克劳斯基和她的家人。

2020年，犹他大学以1050万美元的价格解决了麦克劳斯基的父母提起的诉讼，并同意向基金会捐赠300万美元，以纪念这名学生运动员年轻的一生。

父母的声明令人泪目

董芷帆的父母在一份声明中说，她在地球上短暂的生命没有白费，她是“我们的掌上明珠”。董芷帆是家中的独女，是一位“美丽又能干的少女”。

她的父母说，他们不愿意相信宝贝女儿真的死了，有时他们觉得她还和他们在一起。

他们还表示，他们希望女儿的记忆能够激励其他人，帮助防止校园和社区中的亲密伴侣暴力。他们们希望她能激励其他受害者寻求帮助并离开施虐者。

以下为董芷帆父母声明中文全文：

一年前，我们失去了可爱的女儿董芷帆，我们每天都在继续想念她。一个美丽又能干的少女，却在一瞬间悲惨地与我们永远分离。她是我们唯一的孩子，也是四个祖父母的唯一孙女。我们的孩子先于我们去世，这让我们心碎。

回想过去，她是一位具有许多值得尊敬的特质的人。她赢得了同学朋友的称赞和信任，亲人的爱护。她的生命虽然短暂，但在这短短的十九年里，她过着丰富而充实的一生。

在大家眼里，她是一个孝敬父母、孝敬长辈的好孩子，一个以诚相待的好朋友，一个充满上进心的少女。她活过，爱过，快乐过，幸福过。她在地球上的短暂生命并没有白费。

在我们继续哀悼芷帆之死的同时，我们很感激能为我们的女儿迈出这重要的一步，为她伸张正义。

我们对大学和校长泰勒(Taylor)的领导表示感谢, 承认我们的损失并与我们一起努力以紧迫和同情的方式解决问题。我们希望人们记住芷帆，并希望她的记忆能激励其他人帮助防止亲密伴侣暴力, 拯救校园和我们所有社区的生命。我们希望她能激励其他受害者寻求帮助并离开施虐者。

我们珍惜宝贵的芷帆为我们的“掌上明珠”或“眼里的苹果”。

时至今日，我们有时会觉得她好好地活着，仍然生活在我们中间。仿佛还在梦里，我们希望那真的是一场梦。然而，她确实已经离开了我们。我们无法相信，也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失去她让我们很伤心，留给我们的只有无尽的悲伤和思念，还有太多的遗憾。

当我们看着女儿的照片流下眼泪、哽咽时，她可爱的笑脸和熟悉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在我们脑海中回放。我们知道，她从未走远，她就在我们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