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蔡磊再发声:我离死亡非常近了!不由想起那个二胎宝妈,和渐冻症抗争4年如今怎么样了(组图)
1月27日,渐冻症抗争者蔡磊在微博发布消息称:我与夫人将再捐助1亿元,用于支持渐冻症的基础研究、药物研发、临床医疗等科研项目。
此前,1月18日,蔡磊的微博账号转发了一条视频,他在视频中谈及自己近期身体状况时称,现在呼吸已经开始衰竭,必须整夜戴呼吸机,“离死亡已经非常近了”。
资料显示,渐冻症被称为世界五大绝症之首,在人类历史上被发现200年间,全球有1000万人死于渐冻症,至今病因不明,治愈率为0。
这是一种无法逆转的神经退行性疾病,发病后,身体会逐渐丧失力量和控制能力,最终全身瘫痪,无法说话、吞咽、呼吸,绝大多数患者在确诊后2到5年内死亡。
尽管这个疾病如此让人绝望,但还是有很多患者,像蔡磊那样在努力和病魔抗争,力求让自己的余生活得更有意义。
接下来,小婚家为大家介绍另一位渐冻症患者李文文的故事,她曾是一名护士,因为背后无人靠,总想把自己活成一座山。人到中年,一场突如其来的恶疾向她宣判了“死刑”(文中以第一人称叙述)。
01
人生过半,突遇中场“战事”
1984年,我出生在河北省邢台市的一个小乡村。2007年,在同学牵线下与同乡孙平相识结婚,次年生下儿子图图。2009年,我应聘到县里一家医院做护士,任职不满一年就做了主管护师,并在5年内完成三级跳,升任主任护师,获奖证书塞满了抽屉。
孙平常常气我是个工作狂,责怪我把荣誉看得比命重要。可我知道,对于我这样一个没有靠山的人来说,除了拼命奔跑,别无选择。我的父母身有残疾,兄嫂的生活多有不如意,兄妹亲情自然寡淡,谁都不能帮衬我。
刚结婚时,我和孙平一穷二白,租住在10平方米的小屋里,能有个自己的家是我们最大的心愿。在共同努力下,我们终于在图图5岁时,贷款在县城买了房,后来也买了车。就在我们憧憬更美好的生活时,却突然天降厄运。
2018年6月,我开始频繁肉跳,心有疑虑,却因为工作忙没太在意,并于两个月后怀上二胎。12月,我的左手越来越无力,拿什么东西都容易掉,以为是劳累过度所致,依然没有在意,一直到孕9个月才开始休产假。
2019年6月16日,二宝满月,我准备去上班时,说话突然吐字不清了,双手连头发也扎不住。孙平带我到医院检查,确诊为渐冻症。住院的第一个晚上,孙平不顾其他人的眼神,将我紧紧抱在怀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不停地跟我道歉:“这些年跟着我让你操碎了心、吃够了苦,我欠你太多!”
一想到两个年幼的孩子将失去妈妈,我心如刀绞,更难想象我不在了,孙平将来的生活该有多苦、多难:能不能把孩子照顾好?知不知道衣服在哪儿买?会不会做饭?等他老了,谁来照顾他?……这一切都让我牵挂、忧心,我舍不得孩子,但更怕拖累他们。
接下来的一周,我无心吃喝梳洗,每天木然地奔波在各个检查室。多么渴望有什么检查项目出了问题,哪怕是癌症也好,因为癌症还有治愈的可能,渐动症却是世界级难题,至今无药可医。
遗憾的是每一项结果都如此正常,一个个可能的病都被排除掉了,医生们无奈地给我颁发了“死缓”的判决书。
“出院吧,有条件就服用‘力如太’,没条件多吃点儿好的,好好养着。”医生的话像一桶冰水,把我浇了个透心凉。
02
死不成,就好好活
孙平丢下工作,带着我四处求医。可所有方法都用了,钱财也散尽,我的病情还是越来越重。因为照顾我太过辛苦,孙平得了腰椎间盘突出,疼得在床上趴着站不起来。他计划把我送回娘家住几天,可刚回娘家两天,我就被送了回来。
我怕拖垮孙平,更怕拖垮这个家,想通过绝食自行了结生命。我把儿子平时的习惯、爱吃的饭菜、爱穿的衣服一遍遍交代给孙平,内心痛苦无比。作为妈妈,爱到深处却无力是一件太残忍的事情。
孙平发现后开始陪着我绝食,我不吃,他也不吃。我不得不改变计划,寻找别的死法。
有一次,我趁孙平不注意,把水果刀藏在枕头下,趁他不在家割破手腕。我刚划下去,孙平好像想起了什么事,突然就回来了。他气急败坏地夺走水果刀,质问我:“你死都不怕,还怕活着吗?”我哭得声泪倶下。
图图拉着我的胳膊不肯撒手,孙平把二宝也抱到我面前,问我:“你怎么舍得抛下这两个孩子?”他抱起我一起哭,跟我讲了很多很多。“就算全世界都抛弃你,我也不会放弃你”这句话尤其坚定。
我在痛苦中开始用手机写作发在网上,没想到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全国各地的爱心人士纷纷向我伸出援手。山东一位网友送我一台呼吸机,浙江一家企业每月各资助两个孩子500元,直至他们上大学……
社会的关爱让我诚惶诚恐。我时常问自己何德何能得到这么多人的厚爱与帮助,将来拿什么回报大家、回报社会?
与孙平商量后,我写下遗嘱,并联系县里的红十字会,去世后把身体器官无偿捐献给家庭贫困的病友,把遗体捐献给医学事业,可以帮到更多人。
病魔无情地蚕食着我的身体。2021年入秋后,胳膊受限的范围越来越大,小臂只能擡到肚脐眼的位置,手指越发无力,上半年还能用两根大拇指一起按动遥控器,此时却动弹不得。
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在急速萎缩,肩膀和胯骨由于萎缩严重,一到晚上睡觉就疼得厉害。舌头已经完全不受控制,说话含糊不清,特别是被老公错误解读又无法解释的时候,那种有口难言的委屈总会让我突然崩溃。
为了照顾我,孙平成了名副其实的“家庭煮夫”,每天围着灶台转,一日三餐不仅要做好,每一餐还要亲手喂我吃。我失去了吞咽能力,一碗面条都要吃一个多小时。每次喂完我,他已经累得没了食欲。
03
突围,躺着也是一个大写的“人”字
家里没有一个能出去赚钱的人,经济状况日益窘迫。我不怕死,但怕一家人的日子过不下去,怕孩子们不能好好长大,我必须支棱起来继续战斗。
在病友的鼓励下,我开始拍视频接广告。孙平对此丝毫不感兴趣,但看着日日沉郁的我又有了兴致,想尽办法帮助我,视频一遍拍不好,他就再拍一遍。我不想他太辛苦,独自揽下了后期所有工作,剪辑、配文、跟网友互动,都靠我的一根拇指在手机上完成。
每次拍完视频,孙平都帮我在沙发上调整好坐姿,再摆放好手的位置,把手机套在我左手上。我靠稍能动弹的左大腿推动手机去找右手大拇指,蹭着大拇指指关节在手机上完成一项项工作。
最难的是我讲不了话,孙平害怕镜头,也不愿意配合,我劝了一个月他才同意。可一开播,孙平紧张得呼吸都不顺畅了,根本张不开口。我灵机一动,把常用的几句话打出来让他照着念,还是不行。最后我让他跟我演“双簧”,我出镜,他在旁边翻译,这才把直播坚持下来。
最开始没什么人关注,但我依旧坚持做到最好,对衣服怎么搭配、从哪个角度拍摄都有很高的要求,达不到要求,我就要求他重拍,为此常把孙平惹毛。不过看到拍摄效果变好了,他比我还开心。
大概认真的人运气都不会太差。2021年年底,我们的视频突然上了热搜,还引起了媒体的注意,赶到我家拍摄。视频播出后,我的粉丝暴涨,平台收入也好了起来。可随之而来的是日益增多的工作量,我的速度又非常慢,常常要忙到很晚。
与此同时,我的病情不可阻挡地恶化着。从去年开始,坐着处理工作已经成了一种奢侈,大多数时候我只能躺在床上,孙平帮我垫好枕头,掖好被子,再把手机固定好位置,我用一根拇指蹭着屏幕做视频。
我已经跟孙平交代好了,哪一天这根拇指也动不了了,就让他把我看好的那台眼控仪买回家。孩子们还没长大,我不能倒下。
因为我,图图承受了太多一个孩子不该承受的压力和责任。我有痰咳不出来,他帮我拍背;我摔倒在地,他使出浑身力气拉我起来;他帮我穿衣、盖被……为了找出我的病因,他悄悄画图分析,画满了整整一个本子。睡觉前,他一定要扶我上次厕所。一开始我特别难为情,图图说:“那怕啥,你是我妈。”
二宝从小就比别家孩子省心,总是对我说:“你是最好的妈妈!”每天从幼儿园回来,他都要先推开房门看看我。
两个孩子的早熟懂事让我心疼不已。我不断告诉自己一定要看着他们上大学、结婚。就算只能在床上躺着,我也要躺出个大写的“人”字给孩子们看。
生病的4年里,我写下20万字,发表了不少文章,2023年6月还受邀加入了邢台市作协。前些日子,我把新写的文章转给家人看,图图和二宝一边读一边吹我的彩虹屁:“妈妈词汇量真大,语言生动有活力。”
我操着一口“外星语”,呜呜哇哇地指导孩子们该如何阅读和写作。孙平从厨房探出头来插嘴道:“你妈可是作协的,这秘籍轻易不外传,你们好好记着点儿。”我没忍住“噗嗤”一笑,从心底漾起一股对生命的贪恋,余生定要狠狠活,好好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