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贫困中的1/4中国移民:底层华人真实又戳心的“美国梦”(组图)
本文转载自加拿大留学生报,仅代表原出处和原作者观点,仅供参考阅读,不代表本网态度和立场。
在美国,存在着这样一群华人群体,他们既不是码农也不是富二代。因为英语水平有限,这群人持有的专业证书也不被重视,通常只能从事非正式工作.......
这也导致他们无资格领取失业救济金,被迫从收入较低的层级开始谋生。
由于他们在中国已经工作多年,到美国后并未储存足够的养老金,无法享受晚年生活。他们没有遗产可继承,也无法支持子女追求更好的生活。
要知道在美国,储蓄账户和应急基金在很大程度上依赖就业历史和家族财富。
这一部分人因为身份信息不完善,正面临着巨大的困境,而且几乎没有任何解决办法......
美国1/4中国移民生活在贫困中
根据纽约市的统计数据,四分之一的中国移民生活在贫困中,这与纽约市和美国其他亚裔社区的情况相当。
社区倡导者表示,华人聚居区所获得的政府资助非常有限,部分原因是因为对于“模范少数族裔”的刻板印象——即认为在美国的华人都很富有。
在这个世界上最富裕的国家,人们所付出的代价显而易见,但却经常被忽视。
以下是我们在一些社交媒体和论坛上很难看到的美国部分华人真实的生活例子:
一个年长的移民夫妇靠捡罐头来维持生计;
一个中年男子一直从事低级零工;
一个有创业雄心的年轻人经历了挫折;
在食品银行排队领取食物的祖父母讨论着对下一代的期望;
一个考入名牌高中的优秀学生却难以取得突破;
一个团聚的家庭住在地下室里,当飓风来袭时房间积满了水...
不确定性风险的重压
2018年11月,这对夫妇离开中国的儿孙来到美国。
在洪灾之前,Yao Pan Ma和他的妻子在唐人街住了不到两年的公寓被火灾烧毁。
由于没有其他选择,他们搬到了妻子年迈的父母家,位于哈莱姆区。该区的居民世世代代都面临着种族主义和经济困难的挑战。
然而,2020年3月,新冠疫情爆发后,Ma失去了他在唐人街餐厅做饭和洗碗的工作,这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困境。
Ma今年61岁,他没有正式的工作,因此没有资格领取失业救济金。
他的岳父母已经都90多岁了,他们领取的社会保险金加起来不到1000美元,这根本无法养活整个家庭。Karlin Chan作为家庭代表和社区倡导者表示:“尽管我们可以节衣缩食,但一张社保支票是远远不够的。”
因此在2020年,Ma和他的妻子开始捡瓶子来维持生计,每瓶可以换取5美分。
新冠疫情对亚洲新移民和没有大学教育的人群打击尤其严重。
在美国,拥有养老金或401(K)的人可以获得更高的退休金,而那些没有这些福利的美国老年人只能依靠无法满足基本需求的公共项目。
社会保障金是根据个人收入历史记录发放的,对于低收入群体或者来美国年龄较大的人来说并不利。这一现象在美国亚裔社区的老年人群体中尤为明显。
根据社会保障局的报告,亚裔美国男性和太平洋岛民的社会保障年收入比平均水平低14.5%,而亚裔美国女性和太平洋岛民的社会保障年收入比平均水平低11%。
根据人口普查数据,65岁及以上的亚裔老年人中有11.7%生活在联邦贫困线以下,而白人老年人中这一比例仅为7.3%。在疫情爆发后,关于不同亚裔群体遭受种族主义暴力的报道不断增加。
2020年,在旧金山,一位年迈的华裔垃圾收集员在围观人群面前受到侮辱、袭击和抢劫,当时有人喊着“我恨亚洲人”。2021年4月23日,一个晴朗温暖的夜晚,大约在20:15左右,Ma正在纽约哈莱姆区125街捡瓶子时遭到袭击。
根据视频记录,一名49岁的男子从背后袭击了他,将他打倒在地。
肇事者Jarrod Powell反复踩着Ma的头部,直到他满脸是血,完全没有动弹。Ma被送往哈莱姆医院中心,医生发现他脑部出血并且面部骨折。
警方记录显示,Jarrod Powell事后声称自己内心想着:“我绝不让你起来。”他提到之前曾遭到一名韩国人和一名日本人的抢劫和电击,认为其中一人就是Ma。
然而,根据法庭文件,他没有提供任何有关这两名涉嫌抢劫者的详细描述,只是说他们是亚洲人。这起事件只是纽约警察局2021年前三个月80起反亚裔仇恨犯罪案件中的一起。肇事者和律师都拒绝了采访请求。
Ma至今仍处于昏迷状态,由于害怕,他的妻子已经不敢再出门捡瓶子。她之前做了几个月的家庭保健助理工作,但随后又失业了。
Chan最后一次在医院见到Ma时,他被严重营养不良问题折磨了数月,几乎变成了一个“木乃伊”。Chan表示:“每次去看他,我内心都被愤怒所充满。他恢复意识的机会越来越渺茫。”
在11月初,Ma被转移到临终关怀中心。妻子去看望他时,仍然播放着中国古典戏曲,希望能让他听到。
Chan说,看到身边中国移民每天面对的失望,不禁想起150年前先辈们在太平洋对岸所谓金山传言的诱惑下来到加州。“很多人到了才发现街道两旁不是金山,而是垃圾和粪堆。”
“无偿工作也换不来体面”
两年前,一位姓Yu的中年男子来到布鲁克林,在一家华人企业担任房屋装修承包商,艰难地维持生计。他每天挣大约100美元,有时候一个月只能工作一周。
经过长达14年的移民路程,2019年7月,Yu和他的家人终于来到了美国。通过翻译,Yu说:“我想去看看其他地方,看看发展如何,这真是一个梦想。”
他们一家离开广东台山前往纽约,投奔他们的姐姐——在早期移民潮中有很多来自台山的人。夫妻俩和女儿安顿在Gravesend Bay附近的一处公寓里。
夫妻住卧室,女儿住客厅。年过五十的Yu做兼职工作,而他的妻子接受州政府要求的培训,成为一名家庭护理员。女儿虽然不会说英语,但已经进入了纽约的公立高中就读。
在疫情爆发之前,他们刚刚开始在新环境中安顿下来。然而,由于他曾经从事非法工作,Yu很快发现自己无法符合领取失业救济金的资格。
妻子刚刚完成培训,找到了一份时薪15美元的家庭助理工作,但由于当时每天都有数百名纽约人死于疫情,她因为担心感染而辞掉了这份工作——主动辞职也导致她无法获得失业救济金的资格。
女儿只能通过远程上网课,与社会交往隔绝在外,更难适应新环境。几个月过去了,他们很少出门,没有人挣到钱。
像Yu这样的老年移民可能面临经济上的不稳定。许多人缺乏代代相传的财富,甚至没有紧急储蓄。为了在短期内生存下去,许多人愿意无偿地工作,但却以牺牲长期福利为代价。
由于缺乏收入,Yu一家无法支付每月1500美元的房租。作为移民申请的一部分,他们的在美国的养老保证人同意在法律上负责照顾他们,并支付了几个月的房租。
然而,由于无法赚钱且无法获得政府救济,Yu一家别无选择,只能借钱来度日。由于没有信用记录,他们只能依靠家人的援助,并尽量少花钱,仅依靠当地公立学校提供的免费食物。
Yu说:“我们希望女儿能像龙凤一样,飞黄腾达。”
随着城市的重新启动,Yu的妻子开始每周给一位中国老人提供家政服务,但这收入连家庭日常开销都无法覆盖,更不用说还款了。而Yu自己找到了一份每周工作6天的窗户制造商的工作,该公司由中国人经营。
现年58岁的Yu表示:“刚到这里时,我以为自己来到了天堂,但工作压力更大,与我在中国不需要工作那么长时间的情况相比,我们每周都要工作6天。这和我的预期不一样。”
虽然Yu想学习英语,但每周只有一天休息日,很难抽出时间来学习。
市区提供免费的英语课程,但名额有限,需要排队等待。
也许在未来的日子里,Yu快要20岁的女儿能够帮助他们实现梦想。在疫情的第一年中,学校大部分时间都关闭了,与其他许多学习英语的学生一样,Yu的女儿一直在努力跟上进度。
年轻商人的梦想泡沫
Patrick Mock的家族长期以来怀揣着对美国梦的渴望。作为一名年轻商人,他经营着一家中式烘焙店,并通过卡牌游戏《Magic: The Gathering and Pokémon cards》和《神奇宝贝》来补贴家用。尽管他与许多其他年轻创业者一样努力奋斗,但他没有家族财富来支持他。“我还住在唐人街长大的房子里,月租为700美元。
我的浴缸在厨房,厕所在走廊。唐人街是一个因种族主义攻击和歧视而形成的民族聚居区,这座楼和唐人街的其他地方一样到处都是捕鼠板和捕鼠笼。”
尽管Mock的父母来到美国是为了给下一代创造更好的未来,但Mock说:“我依然属于低收入阶层”。他的父亲是一名厨师,经常去马萨诸塞州工作,每周只有一天回纽约,而他的母亲则在一家托儿所工作,直到患上乳腺癌。
他一生都生活在曼哈顿下城的唐人街,周围都是为了生计而奋斗的人们——从勉力糊口的老年人(有些依靠卖赌博券来维持生活),到收银员、出租车司机、餐馆工作人员、送货司机和家庭护理助理,他们构成了这座城市大部分低薪劳动力的一部分。Mock说:“问题一直存在,但没有人谈论它。”
在上大学的第一年,他向亲朋好友借钱,还卖掉了一些有价值的交易卡片,投资到了唐人街的一家餐馆Joy Luck Palace。“我父母没有那么多钱,所以我不得不四处打听,需要信用才能得到银行贷款,而我没有信用。我的个人贷款都是从亲朋好友那里借来的。当你白手起家时,你会努力抓住每一个崛起的机会。”
然而,计划最终失败了。
2018年,一位商业伙伴离开餐厅后,Mock举手接任首席执行官,但很快发现账面上出现了巨额赤字——餐厅已经没有钱了。几个月后,一位午餐轮班时,公用事业公司来断掉了煤气和电源,餐厅就此倒闭。房东和供应商纷纷找他要钱,工人们也起诉他拖欠工资。
当时Mock只有24岁,他形容自己“年轻、愚蠢、天真”。在收到诉讼通知时,他还在上大学,同时为一家DJ公司打零工。由于负担不起律师费,并且还有期中和期末考试需要应付,被告没有出庭,原告默认胜诉,但工人们仍未能拿到工资,而Mock则背着餐厅所欠的税务负担。
Mock依然梦想远大。他说:“美国梦有一点是,人们都会告诉你‘振作起来,重整旗鼓’。”
Patrick Mock的父亲花费了10年的时间才到达美国。在20世纪50年代,美国对北欧和西欧以外国家的移民有着严格限制。因此,他的父亲前往巴西居住了10年。直到1964年,也就是美国对其他地区的移民开放之前,他最终通过加入巴西籍来绕过了美国的限制,进入了美国。而他的母亲则在20世纪80年代来到了巴西。
疫情导致纽约的亚裔侨民失业率飙升至近26%,是所有种族和族裔群体中最高的,超过了全市20%的总体失业率。中国城所处的一些邮编被排除在城市的低收入地区贷款计划之外,因为这些邮编还包括以白人为主的富裕社区Soho和Tribeca。与富裕的白人社区相邻的中国城在寻求帮助时受到了“连累”,这几乎成为了亚裔美国人面对与白人邻近所带来问题的缩影。
唐人街的经济遭到了重创。失业的人们挤满了哥伦布公园,有些人甚至只能在晚上睡在纸板上。其他城市失业的餐馆工人涌入唐人街,希望寻找新的机会,但却一无所获。
在逐步重新开放的过程中,前纽约市长白思豪于2020年8月造访了唐人街。Mock在街上找到市长,并请求给予更多希望和信心。他希望市政府能够在周末封闭街道、禁止车辆通行,并增加装饰灯和室外用餐座位,就像在Little Italy一样,以帮助营造一个更具节日气氛的环境。
然而一段视频记录下了市长无法忍受Mock激动情绪的情景,他选择离开。这短暂的交流在当地引发了很大的争议,正是美国白人对唐人街居民长期漠不关心的体现。
Mock的情况在美国非常普遍,因为美国长期以来吸引着那些愿意付出牺牲来追求向上发展机会的奋斗者。他说:“这里是一个移民之地,我们都在逃避着些什么,希望获得更好的东西。”
以上不过是移民美国后普通人的部分缩影,一个很残忍的真相是有些时候看似是走出了舒适圈,可在若干年后你会发现“重新开始”这样的选择更容易把你拖进死胡同。
报姐希望每一个移民海外的中国人都可以得到体面的生活,而不是依旧为了温饱而沉浮半生,与其在异乡籍籍无名不如在祖国普通的走完这一生。
本文转载自加拿大留学生报,仅代表原出处和原作者观点,仅供参考阅读,不代表本网态度和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