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菲林忆莲 传说中的DIVA时代又回来啦(图)

现在真不是个能有天后的年代，人人圈地自萌，你喜欢不如我喜欢，所以DIVA差不多就是传说了。

盛产天后的时代，基本是个大集体的节奏，这位天后圈个几十上百万人，那位也圈，实体唱片几百万张地卖，即使是香港，随手也有十几万张的销量。纸醉金迷，天后乱坠。

天后扎堆争奖也是寻常事

天后曾经是香港的特产，但也走过本土到埠外的路。八十年代梅艳芳是香江大物，但影响力没有冲破地域藩篱。九十年代开始，天后KUA KUA诞生，个性鲜明摇曳，个个好看。

当年的四大颁奖礼含金量十足，林忆莲有段时间签了华星，是因为经纪人许愿看上华星与TVB关系交好，林忆莲一直没拿过十大劲歌金曲的奖，所以想为她努力。奖项本身喜好倒不重要，但翻手王菲覆手林忆莲，那边还有叶倩文、陈慧娴、关淑怡、彭羚排队，冠盖满京华，当时觉得这些人站出来金光闪闪地争奖也是寻常事。

颁奖礼的得奖名单，现在拿出来就是回忆录。

以叱咤为例，1989年林忆莲已连拿了两届的叱咤女歌手银奖，金奖不是叶倩文就是梅艳芳。王靖雯是那年的铜奖生力军，金奖生力军是关淑怡。到1990年，王靖雯从生力军晋升到女歌手铜奖，林忆莲开始连续数年稳坐金奖宝座。1996年王靖雯改回原名王菲拿下金奖女歌手，林忆莲已经不在香港拿奖，旁边站的是郑秀文、陈慧琳，生力军里出现梁咏琪杨千嬅。1997年以后，王菲回归北京，香港的跨地域天后时代也基本结束。

天后要无远弗届，要是真正天下人的DIVA，ICON，挨得过时代，经得起时间。真要用这样变态的标准衡量，能够得上的，也只有王菲和林忆莲。

香港的贡献是出了林忆莲

林忆莲电台唱片骑师出身，听的多，天分高，声音好。无论现在多么高贵冷艳，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还是个野性少女，91年夜色无边演唱会，也会在台上尖叫说“下面的朋友大家一起HIGH”。

但音乐一直很酷。夜色无边演唱会上有一段与伦永亮的串烧，长达13分钟，国语老歌、西洋歌曲、粤语流行、歌剧串联，收放自如，每一首都堪称完美，重要的是不炫技，恰如其分。后来她回忆起这次演唱会还是怯场的，25岁，在台下时恨不得钻进时空隧道当没事发生，台上已经像个DIVA。顺便说，这场演唱会还是陈家瑛监制，彭羚那时在侧台做她的“好朋友合唱团”。

重要的还是作品。李宗盛接手的林忆莲是都市女子，无棱角的文艺，《诱惑的街》《不必在乎我是谁》多幽怨，以至《铿锵玫瑰》也不那么铿锵。这对她来说有点消磨，有人会怀念她的粤语好时光。即使是KTV金曲，她唱的也应是《再见悲哀》。

82年高中时已经在商台做兼职DJ，毕业就做了全职。起点很高。在许愿担任经纪人的时候她爆发了。这时期是她粤语天后生涯最为人称道的一段。唱片张张经典，还能卖。首批出货量，《Ready》接近十万，《灰色》十七万，《梦了疯了倦了》十五万，连概念唱片《野花》也有八万。每个跟她合作的人都赞不绝口，从许愿到伦永亮，从李宗盛到姚谦，甚至仅合唱过的陈百强。这些并不因为她做人。

前两年黄伟文接到邀请，要给大偶像林忆莲写一张碟的词，非常努力地完成，但忆莲不置可否，后来合作告吹。她早年听到伦永亮作品，十分想见，但害羞不敢打电话，还是许愿帮忙促成合作，才有了这位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好朋友”。

做人慢热不圆滑，做音乐要求严苛令人生畏。但姚谦说她非常精彩，唱太好，维京唱片因为她而成为一个符号。而许多人相信李宗盛之后再找不到比她更好的喉咙。

早期她最满意的唱片是《梦了疯了倦了》。黑白唱片封套迷人，真正的媚眼如丝，不是大波浪小细卷的音乐少女。此外音乐和歌词大多是她自己拣的，爱她的人能从中听出当时幽微的情绪。下一张便是名留青史的《野花》。概念也是她做完上一张想出来的——一个无根的女仔，飘忽，但不作长时间停留。唱片封套是印象派的花里，一个印象派林忆莲。每首歌都紧扣花的概念。林振强写的《野花》歌词，被林忆莲唱出微凉破碎，又觉得是黄昏冷夜，时至今日听来仍起鸡皮疙瘩。她的气息之强，这首歌也有体现。又不同于后来许茹芸那种漫天漫地的缈缈，她是飘忽但韧性。那时她已有自主权，不受商业影响，这张概念完整统一的碟才得以面世。

本也不用牺牲音乐去成全销量，她《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极怨妇，又极不怨，明明很少人会爱上不回家的人，幽怨到没朋友，但末了又唱“何必再去苦苦强求”，全亚洲卖了200万。种下她要唱“只是你生在诱惑的街”、“你若不想说我就不问”的前因。

国语唱片并非没有精彩，但都灵活地闪开了滚石。

维京时期也有K歌金曲《至少还有你》。后来的《2001莲》颇有粤语极盛时风采，香港、台湾、北京、温哥华四段穿插的实地录音都是她的表达。专辑又收录罗比威廉姆斯和琳恩玛莲的原曲中文作品，应了她早年翻唱西洋歌曲的爱好。百代时期的《呼吸》也有翻唱自澳洲合唱团New Order的歌。《词不达意》、《南方的风》、《面对面》也是传唱度杠杠的歌(在特定人群中)，自然比不上《伤痕》，但不要紧。

《呼吸》之前的《本色》是多少年后的一张粤语唱片，歌迷感激涕零，《本色》这首歌又有当年硬气之风，嗓子是那样好，节奏是那样复古，曲风那样多变，仿佛时光交错。K歌也有，但2005年再唱些等爱女人歌也不像话，她也乐意，所以奉上首《再见悲哀》。

天后到后来，就不取悦别人，只取悦自己。都是这样。但别人也表示受用。

取悦自己的极致就是《盖亚》，天地洪荒，主题是环保，远赴冰岛拍MV，《柿子》仿佛某种祭文，她的声音从地底而上，如大地女神。2012年也不是什么饥荒年，《盖亚》一出照样横扫金曲奖。被人说小众，还有种种路人言论。但她结识常石磊，携手恭硕良，概念发自内心，玩得开心。《盖亚》也许是句号也许不是，这样认真坚实，又充满美感，完成度颇高。天后是这样的。

既聪明又痛快又美是王菲

真能比肩林忆莲的是王菲。除此外挑不出第三人。

从北京到香港，王菲也走了些寻常路。比如去TVB拍戏。但气质也是与别不同的，在《壹号皇庭》里演的角色看上苏永康，高冷到极致，苏永康热脸贴上去还好，一不小心就被飞，转身就离开香港，“来又如风，离又如风”。

最初大热的歌也走苦情路线，《容易受伤的女人》，其实已从美国学习归国，专辑也叫《Coming Home》。后来用自己作词的《执迷不悔》扳回一城，为将来奠了个基，之后就不可收拾。

王菲优势是少见的聪明，知道自己要什么，将中西方技法融汇，又有天赋嗓音，触觉高人一等，追随者想学也没办法，只能学个形状，得个影子。

《十万个为什么》里即使有《如风》这样的情歌，王菲的唱法也与先前的《季候风》有所不同，虚实交叠，虽然有必须面向商业市场的制作掣肘，已能听出她求变的心。专辑中的《流非飞》和《冷战》已经超前。到《讨好自己》，长尾音一出，王菲早就飞离香港表面，只是为了唱片公司，不得不再唱一首《爱与痛的边缘》，又大热起来。

最初大热的歌也走苦情路线，《容易受伤的女人》，其实已从美国学习归国，专辑也叫《Coming Home》。后来用自己作词的《执迷不悔》扳回一城，为将来奠了个基，之后就不可收拾。

王菲优势是少见的聪明，知道自己要什么，将中西方技法融汇，又有天赋嗓音，触觉高人一等，追随者想学也没办法，只能学个形状，得个影子。

《十万个为什么》里即使有《如风》这样的情歌，王菲的唱法也与先前的《季候风》有所不同，虚实交叠，虽然有必须面向商业市场的制作掣肘，已能听出她求变的心。专辑中的《流非飞》和《冷战》已经超前。到《讨好自己》，长尾音一出，王菲早就飞离香港表面，只是为了唱片公司，不得不再唱一首《爱与痛的边缘》，又大热起来。

王菲最好的时期还是国语。

香港乐坛热闹归热闹，保守也是固若金汤。所以到95年的《DI-DAR》为止，算上96年的EP《玩具》，王菲基本就告别香港乐坛，开始不从属于哪里的国语歌生涯。告别粤语歌坛专辑《DI-DAR》也是有趣的，同名曲从王菲里听出窦唯来，专辑还卖了十五万张。

第一张国语碟《迷》里已收录《我愿意》这样永恒的华语金曲。黄国伦一生一代表作，也得多谢王菲，这样空灵缥缈，让人虎躯一震，飘飘欲仙。整体来看，《迷》初初面对国语市场，仍略保守，成功后，同年的《天空》开始，王菲才叛逆起来。同名曲《天空》里的气声，《天使》里卷音，都是当年华语乐坛少见的标志性唱法，此张专辑更有收录窦唯作曲的《誓言》。亚洲300万张销量，使人迷醉的天籁之音，都可以是王菲成为天后的理由。但这还不够。1996年发行的《浮躁》为她立下丰碑。

专辑中王菲与她欣赏的Cocteau Twins进行合作，更有窦唯张亚东背后撑腰，自己更一口气写了数首歌词，专辑中还可以见到林夕与黄伟文的早年“同框”。Cocteau Twins作曲的两首歌《分裂》《扫兴》，分别交由林夕、黄伟文填词，没有一首不犀利绝望。王菲那毓秀的才气也流淌得到处都是，《无常》写山川树木，人世微观，《出路》里直率发问，诸如此类。结果当然，不流行。并不妨碍成为王菲自己的最爱专辑。

从此王菲已成一代ICON。而从之后的《唱游》开始直到《寓言》，跟市场已无关，虽然仍在照顾市场。《唱游》作曲四首，从概念上看无法与《寓言》里作五部曲的完整度相比。但遗憾在《寓言》又有其他歌，毕竟是具有少少破坏性。否则又是一张奇专。2004年出《将爱》，金曲奖把奖颁给她，她说了那句著名的得奖感言“对于评委给我的肯定，我也给予充分肯定”，而此时，她真是再无可玩的了，也没有敌手，所以也没什么留恋。

1989年到2004年掐指一算15个年头，王菲风驰电掣，没有一刻停留。录林夕作词的《约定》，林夕嫌“黄叶远飞”土气想改，她一遍录好已经走人。94年一口气发四张专辑也就是出了40首新曲，比拍九组戏还厉害。所以后人不敢与王菲比较。做歌手时如此勤奋，离开又自在。

至此明白，天后不是人人叫得的。

错过谁的演唱会后悔无期

当然，四大天王品牌价值高企的时代，总要有个名头与之抗衡，才算男女平等。天后就流传下来。一旦拿了最受欢迎女歌手，就是当代天后。

叶倩文台风大气，是大鸣大放歌手，《曾经心痛》那样沉郁，《潇洒走一回》那样飒飒，《伤逝》那样明快，痛也有股豪气，但只唱了几年，《我是歌手》(观看)李克勤邀她来做帮唱嘉宾已恍如隔世。关淑怡冷艳过人，《难得有情人》也唱出风骨，《忘记他》那样迷蒙，《三千年后》又有一番幽森婉转，天分甚高，但据说脾性古怪，有碍发展。更有一代歌姬梅艳芳，称霸舞台，中低音雌雄莫辨，是香港女儿，地位无两。张惠妹巨肺红透亚洲，李玟带来欧美风。郑秀文电音舞曲称霸，容祖儿在江河日下中冒起……

回头一想那年头真是战国，群雄四起，不担心青黄不接，听众也十分买账，一片欢腾。没有冷清的片刻。各花入各眼，竞争也身心俱爽。每年争奖都用尽全力，粉饰太平之外闻见鞭炮阵阵的火药味。有戏得来好看。

现在也有戏，大多迷恋好样貌，争个排位，拥趸使劲儿厮杀。没有歌舞升平，没的实力上的势均力敌，为了一副花架子，终究没那么好看。

而天后两个字，后来就更是沦落成艺人营销方案的自娱自乐。

因此，王菲和林忆莲的演唱会才值得珍惜。

无敌是最寂寞的真·天后演唱会，错过后悔无期。